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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笨蛋在右

桐生战兔不时要忍受舍友作为一个笨蛋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他们租的公寓四四方方，前后不过数步，在各类实验器材的簇拥下更显拥挤，连一张单人床也塞不下了，时过境迁，桐生战兔和万丈龙我奇妙的延续着曾经咖啡馆中的生活——一张被单，一床毛毯，他们俩手脚相触进入同一个梦乡，梦里有香蕉、蛋白质粉，以及很多只能告别一次的人。

房间虽小，好在有扇朝南的窗户及半方阳台，在夜晚稀疏的路灯灯光下，窗帘上爬满了房屋和树木的轮廓。明朗的天气从阳台眺望可以看到附近公园的樱树林，雾气似的粉色缓缓涌动，空气中有股若有若无的甜味，隐约还能听到孩童清脆的笑声。

就是在这样令人身心愉悦的日子里，龙我说：“好想谈恋爱啊。”

桐生战兔从研究中挤出一丝余裕，目光落在窗边的龙我身上，他脑子里本能的涌过无数数字公式，纵使很不情愿，桐生战兔必须得承认人类的情感是超越了物理法则的存在，他可以轻易将式子泰勒展开，拉普拉斯变换，再反变换，而此刻却无法读懂龙我眼神的隐喻。

战兔说：“那就去谈啊。”

他手边是几本时尚杂志，其一封面正是一旁倚在窗口的万丈龙我，为了缓解两人岌岌可危的经济状况，龙我一个月前成为了一名平面模特，照片上龙我五官硬朗，气质冷峻，正是时下风靡的长相。杂志上摆着几封拆开的信件，从笔迹和人称可以得知来信者中以女性居多。

战兔随意从粉丝来信中抽出一封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和智商成反比，你这家伙根本不缺乏恋爱对象，这一沓都是爱情的开端不是吗？”

“喂，不要把盲目的幻想和恋爱混为一谈！”龙我两步上前，从他手中夺过信件，“倒是你，明明主编很中意你的长相，你却只窝在家里当个物理宅男，快点给我打起精神来赚钱补贴家用啊笨蛋！”

“……”难得被笨蛋逮到了称自己为“笨蛋”的机会，然而谁挣钱谁腰板直，纵使是战兔也只能装傻糊弄，“在工作哦在工作哦。”

他糊弄着把龙我送出门，外面阳光水一样流淌，龙我走出去很远还朝他挥着拳头：“好好工作！”

“知道了知道了。”

接着他看到龙我为了外景故意搭配的首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战兔回到蜗居的小屋，突发奇想，拿过那摞粉丝来信一封一封仔细打量，有的信封上残留着温吞的香水气息，有的干干净净。不用拆开也知道信件的内容大同小异，他对着各色信封发了阵呆，却依旧猜不透龙我的心思。

最终他将信件扔到一旁，收拾出一片演算的净土：“对陌生人充满戒备也好，对前女友念念不忘也好，说到底那家伙就是个长情的笨蛋，一时半会开展不了新的恋情吧。”

话说为什么要谈恋爱呢？拥有恋人后生活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天才物理学家桐生战兔无法推演不依存于任何法则存在的事实，在他被假面骑士和知识充斥的短暂记忆里暂时不存在爱情这一柔情蜜意的选项。

……

傍晚转成微雨的天气，战兔撑着一把半开的伞小跑着去巷口接龙我，伞是超市里打折的晴雨伞，两个男人挤挤挨挨，各自淋湿了一半肩膀。回到家，他把龙我推搡出去，打仗似的解决了今日的热水澡，满头湿发走出浴室，便看到一片热气蒸腾里龙我对着他平举竹筷：“我开动了！”

“所以说，恋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他们对坐着，龙我在泡面蒸腾的雾气里抬起头：“怎么问这个？”接着一个小东西冲破重重白烟落到战兔手里，“拍摄时赞助商送的礼物，刚好是你的尺寸，送你了。”

一只戒指，看不出什么材质，但价值不菲的模样，战兔催促道：“所以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这种东西因人而异啦，但大家到最后都会一起生活、一起做饭、一起支付月末账单，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什么嘛，不是和我们俩的相处方式一模一样吗？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满足了求知欲的桐生战兔异常轻松，摸过戒指往自己无名指上试了试大小，“刚好合适，最棒了！”

万丈龙我目光落到戒指上，片刻留下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

“今晚我要睡左边！”

“所以为什么又要睡左边啊！”

“天才在左，笨蛋在右！笨蛋就老老实实地在右边睡觉啊！”

“总是像个小学生一样计较天才笨蛋的你才是笨蛋吧！”

拗不过起劲的桐生战兔，万丈龙我翻身腾出左侧空间，对方挤挤挨挨躺下来，试探着卷走一截他的毛毯。不一会，呼吸声渐稳，不知何处传来鸟类扑腾的声响，万丈龙我转过身，正看到窗帘上起伏不平的植被轮廓，他微微起身替战兔将毛毯拉得高了些。

一些黯淡的光影匍匐在战兔的侧颜上，勾勒出他轻缓的呼吸。

“……说什么天才在左笨蛋在右，明明躺下来后我这边才是左边。”他俯身拨了拨战兔的刘海，一只挂在项链上的对戒从衣服里掉出来，低声道，“你这个迟钝的笨蛋。”